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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年倒數的時候你在哪裡?
我在床上,去年的最後幾秒我是在床上渡過的。

生命中,有過幾次精采的跨年經驗。
1994年,我們在美國的賭城拉斯維加斯街上跨年,
倒數完後,在路上迎面走來的男男女女就會互相擁抱,不管認不認識。
1995年,還是在美國,
和幾個好朋友看著紐約時代廣場上的大蘋果,數著五四三二一。
回台灣就業後,有兩年是和小學同學一起跨年的,
在倒數之前,他們還在牌桌上論輸贏。
那時,我們幾個相交已久的老同學發願,2005年要到美國去跨年。
只是,這個願望到現在已經過期五年了,我們還沒有成行,
最主要就是後來我們都生了小嬰孩,也就不太方便飄洋過海去那麼遠的地方了。

來了溫哥華之後,經歷了三次的倒數跨年,從2008數到2010。
要進入2008年時,我才剛來溫哥華不到半年,
環境是熟悉了,心情卻還是陌生的,
總是有股想回家的想法,讓我怎麼也待不住,
原本應該要倒數的晚上,我沒有心情熱鬧喧囂,
我甚至不看時鐘,時間對我而言毫無意義,
甚至因為要躲避最後那幾秒的天人交戰,我乾脆早早上床去睡覺。
後來,2009年的時候,我就帶著天藍在天空裡飛回去台灣,
那一年,我過著悶悶不樂的日子,本來該是在一月中旬才能回去的,
我卻一日也不能等,就趕在一月一日那天,回到了我朝思暮想的家。
今年,我的心情有了轉折,
像是在十字路口徘徊已久不知何去何從的心,終於認清了自己的方向,
這樣的體認讓我不再焦燥不安,也漸漸遠離茫然,我的心總算是安靜了下來。
我開始可以滿足於生活中的平凡瑣屑和日復一日,
也不再抗拒要繼續這樣真實地過下去。
不過,我還是沒有倒數的興緻。

其實溫哥華根本就是個披了個城市皮的小鄉村,
住在「這兒的鄉下人」不作興來狂歡倒數的。
當全世界的人都在絞盡腦汁怎樣出奇制勝地慶祝新年的到來,
溫哥華就像是「置身世外」地冷靜。
沒有大型的慶祝活動也沒有絢爛奪目的煙火,
街上還是沒有人,路上依舊沒有車,一切作息如昔。
我在床上看著書,是從圖書館裡借來的張愛玲的餘韻,
因為看得入神,也沒在意時間「就這麼地過了一年」,
等我發現已經進入2010的時候,我特意探向窗外,
天上的月亮還在靜靜地照著,地上的人們也沉默地守著這一輪明月,
這一刻天上人間都是靜默的。

日子過到了這個歲月,我喜歡這樣安靜地跨年,這一夜和昨夜沒有什麼不同,
沒有摻雜「人工的大喜大樂情緒」讓我有安心感。
我不用隨著刻意製造的亢奮環境,鼓動我的心跳莫名地加速了起來,
有心跳的感覺是不錯,可是當急速跳動的心再度回到規律,
那曾經擁有的激情和狂歡就會煙消雲散化為烏有,取而代之的就是失落。
失落感的寬度和深度通常都是加倍的,好像是要把快樂還回去一樣,我不喜歡。
也許,這也是種不敢面對時間流逝的恐懼心理而產生的抗拒反應,
全世界有這麼多人,應該也不只有我有這樣的「毛病」。

2010年,我一個人倒數。原來我喜歡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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