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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一,天濛濛亮的早晨,一個拉著行李箱走出家門的男子,心事重重;
他要趕早班飛機去渥太華參加會議。
關上的家門裡,妻小仍在熟睡著,還算太早的時候,她們起不來和他說再見,
帶上了門,他就進了計程車。
要不是這麼早的班機,他老婆是會送他去機場的,像上次那樣。

男人不會計較這些,他只要她們好好的。

因為要出門一個星期,男人還特別準備了些麵包、水果,就怕妻小餓著了。
老婆笑他:「乾脆做個大餅掛在我和小孩的脖子上好了!」

男人走了,所有的工作落在女人身上,她起早,仔細地整理儀容才叫起小孩。
她是個沒有完全準備就不出門的人,她要梳洗、化上淡妝再吹整好頭髮,
最後還要穿上合宜的服裝,運動服牛仔褲都不及格,她不容許自己邋遢、隨便;
而這些工作夠她忙半個小時以上的。
那也是為什麼小孩都上了大半年的學,她從沒跟著在早上的時候去學校,
她來不及,所以都是由男人送去的。

第一個早上,不早不晚,就在八點五十二分鈴響的時候,她和小孩踏進了教室,
後來幾天,有早有晚;早的時候,她陪著小孩在公園玩了一下;
晚的時候,她和小孩手牽著手,兩人四腳地在草地上一路狂奔。

晚餐時刻,以往都是熱鬧的餐桌變得冷清安靜,
母子倆面對著面,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沒了男人,兩人好像就意興闌珊,
甚至,女人也不想煮晚餐了,幾個菜包就填飽了自己和小孩。
她們還是在晚餐之後出門,騎車去找朋友玩玩聊聊,打發睡前這段時間。

小孩每晚坐在馬桶上就想起了他老爸;小孩說都是把拔幫他擦屁股順便洗澡的,
說著說著就快掉下淚來,媽媽趕緊轉移話題,希望可以轉移小孩的心情。
但想念的心思在唸睡前故事又會再來一回,小孩說:「把拔都會唸好幾本的。」
夜夜,小孩帶著「把拔趕快回來吧!」的希望入睡。

女人睡不著,她有個「屋裡沒有人就沒法睡」的不安全感。
她來來回回地檢查樓上樓下七個窗和一個門,一再地確認是緊鎖著的;
這樣還不夠,她還拿了三張椅子頂著門,讓那大門是怎麼樣也打不開來的。
就算如此大費周張,她還是覺得不夠,又點亮了幾盞灯,整夜不熄。
她甚至還刻意地和自己的睡意對抗,不讓自己早早睡去,
一直到再也無力抵抗的時候,她就在半睡半醒之間游移,然後終於天亮。
有些似曾相識的熟悉感,
她想起快二十年前獨自去國外求學時,也是用相同的技倆來渡過漫漫長夜的。
她沒變,經過了二十年的歲月歷鍊,她依舊是個人稱「惡人沒膽」的人。

男人打電話回來也說他睡不好,整夜都在反覆輾轉難眠,
戀家的男人,簡單的和妻小在一起生活就讓他滿足,他不是十里洋場的人。
睡不好也是因為他的胃塞進了太多的西式冷食、牛排肋排,讓他極度地不舒服,
從來他都是粗茶淡飯的,他只要熱菜熱湯就好,他不要大魚大肉。
在電話裡跟老婆預約了碗雞湯,想在回到家的那一刻,就能享用這份家的滋味。

把拔不在家,全家都亂了套;在家和不在家的人都過得亂糟糟,
如果可以的話,把拔你還是別出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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