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哥華的天藍

情人節你拿到什麼禮物，一張卡片？一朵玫瑰花？一頓大餐？
至少有個什麼吧！ 而我，什麼都沒有。
本來就沒期待會有什麼，可是真沒有什麼，還真失望。

其實，和家裡這個歐吉桑相識以來，「什麼都沒有的情人節」也不是第一次了，
十七年前的第一個情人節不也就是什麼都沒有嗎？
只是，那時血氣方剛的我哪受得了這樣「無禮」地對待，
一整個晚上翻天覆地石破天驚地大吵大鬧，我就是要個「禮（也是理）」。

十七年後的情人節，我等到已經是全家睡眠時間的最後倒數時刻，
輕輕地問歐吉桑：「今天2月14日是什麼日子?」
歐吉桑一臉茫然，但也下意識地警覺到這個問題本身的複雜和神聖性，
他帶點兒畏懼的聲音表情回答「不知道」，
聽到這樣的回答，老實說我還真有點兒感到「不可思議」。
「你不要給我裝唷，你怎麼可能不知道今天2月14日是什麼日子？」
就是怕這歐吉桑給我裝不知道，我還特別把日期都先點明了。
「我是真的不知道啦，我沒有在裝啦！」歐吉桑的表情似真又似假，
這時候我都不知道該相信我的直覺還是他的演技？
「天藍，今天2月14日是什麼日子?」歐吉桑在喊他的救兵，
「2月14日是不是你們結婚呀？」天藍是來亂的，他哪知道2月14日是什麼日子？
況且天藍已經提前在上星期和同學交換過情人節禮物，2月14日就與他無關了。
好了，我不想再說了，於是背對他們面無表情的處理我的情緒。

歐吉桑夾著尾巴逃走了，天藍也識趣地趕快離開這個一觸即發的爆破現場。

沒多久歐吉桑捧著一碗「今日水果」，嘴裡開始在做「善後安撫工作」，
「中國人要過節，西洋人也要過節，原來今天是西洋情人節唷！」
對啦，這種裝瘋賣傻的招式是歐吉桑的拿手，可是我不想理他，
「我剛剛去查那本記了所有「重大紀念節日」的筆記本，才知道今天是情人節」，
我還真不知道歐吉桑手上還有這樣一本「備忘錄」。
還是不想開口，想看歐吉桑怎麼演下去，
「唉唷，妳知道的嘛，不管今天明天還是後天，我都是最愛妳的，不信，妳問天藍！」
「對呀！」天藍邊說邊點頭如搗蒜，像是他老爸的換帖一樣，很有義氣地在幫襯著。
肉麻當有趣，誰要你說愛不愛，我要的是「禮（也是理）」，
聽到老媽是因為沒有收到禮物才在生氣，天藍急急地說，「我已經送妳了唷！」
他說的是上星期老師要他們每個人都做的一根五顏六色紙花棒。
「喂！你這樣就很過份唷，我們是站在同一條船上的，你怎麼現在又撇清關係了。」
歐吉桑埋怨他兒子見風轉舵、自求多福地跳船了。

什麼都沒有的情人節真是讓人心灰意冷，
雖然說歐吉桑是大家眼中的好老公，好爸爸，但為什麼他不能也是個好情人呢？
話說回來，其實我也不曉得自己想要什麼情人節禮物？仔細想想，我是什麼也不要，
但面對一個「什麼都沒有的情人節」就是莫名地不爽啦！